旺角的雨傘 |
今天是一個月。自八十七枚催淚彈投向群眾至今,已有三十個日與夜。
整整一個月,我敢大膽假設:香港人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,掏出生活的空閑來,細味這個香港:馬路的寬度、瀝青的粗糙度、年輕人的深度;當然,少不了自己的人情味道。
今天在旺角聽熊仔叔叔講故事──「偷閑」。香港的馬路一向塞滿車,有一次他坐巴士又被堵在半路中,一位中年男士忍不住打瞌睡,嘴角還微微牽起;突然,警察上車說他盜竊,後來還被判了守行為。他偷了甚麼呢?是「偷閑」!於是乎,他下半輩子更努力工作,不讓自己再有半點兒偷閑的時間,他的愧疚感才得以抑制。
我們的城市被譽為「最世界最急促的地方」。一片腳步聲中,我們總是有事在忙著。這裏沒有了思考「生活」的空間,沒有空去想活著是甚麼,也沒有空去想活在甚麼國度。
終於,營營役役的我們被八十七枚催淚彈嗆醒了,這個城市在一片煙霧彌漫中,突然靜止:
往日,學生們趕著去補習,今天,他們坐了在馬路上自己學習;
往日,辦公室女郎們忙著挽救逝世的花容,今天,她們關心公厠的洗面奶夠不夠;
往日,媽媽們趕著煮飯給自己的家人吃,今天,她們坐下來聆聽未來的聲音;
往日,白領們晚上趕著去消遣,今天,他們到馬路上感受瀝青的粗糙;
往日,警察查問街道上的任何一人,我們只是揚長而過,今天,我們停下來了解執法所為何事;
往日,我們慌忙略過麻煩的政治文章,現在我們討論它和生活的關係……
一個月以後,我看著自己和身邊的朋友悠悠醒來,從快速播放的生存節奏中醒來。生活需要工作,生活需要金錢,生活需要自我保護,生活更需要思考「生活」的「半日閑」。
佔領行動,沒有必然結果,正如生活沒有必然的道路。
佔領行動,沒有必然結果,正如生活沒有必然的道路。
謝謝一班香港廣告人製作的影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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